飞将军李广为何难封(李广是西汉名将号称飞将军关于他设施一事监狱史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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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司马迁在他那部洋洋洒洒的鸿篇巨著《史记·李将军列传》中煞费苦心、不吝笔墨的将西汉武帝时期的传奇人物李广的一生描写得翔实生动、跌宕起伏,行文悲壮激越、如呤如诉、扣人心弦,很是脍炙人口,李广因此成了一位千古传颂、几乎妇孺皆知的铁血英雄。 李广几乎穷其一生活跃在抗匈第一线上,“凡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可谓九死一生,血染征袍,劳苦功高,人们追思感叹之余,一个大大的问号不禁涌上心头———以雄才大略、气吞万里、好大喜功著称的汉武帝刘彻致力于开疆拓土、以封侯拜爵褒奖军功的时代,戎马一生、百战功高的虎贲勇士李广,东征西讨,奋起抗击抵御掳掠成性的匈奴虎狼之师,名扬塞外,威震敌胆,连匈奴将士也敬畏三分的汉军虎将,为什么却终身不得封侯? 唐代著名诗人王昌龄在《出塞》一诗中赞咏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另一位著名边塞诗人高适在《燕歌行》中追今抚夕,大发感慨:“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王维则为李广的不幸遭遇深感惋惜并大鸣不平:“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由此,“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成了人们对百战不殆、劳苦功高却无缘立功受赏的高士、宿将的同情、喟叹之专用语。职业军人李广身经无数恶战,杀敌无数,创痕遍体,却一生无缘封侯赐爵。司马迁和李广几乎是同一个时代的人物,对李广这样名闻遐迩的人物生平应该十分了解,但不知出于何种顾虑,或出于什么不可明说之原因,亦或为避武帝尊者讳的缘故,他对李广因何故终身不得封侯一事写得含含混混,语焉不详,用词闪烁,也就是说并未给出明确答案。自司马迁伊始,人们穷经皓首,孜孜以求想解开这个谜团,提出了诸多的看法与猜测。 “杀降说”。史料记载李广曾将数百名已经缴械投降的羌族武士屠戮一空,这件事成了他一生挥之不去的心病与愧疚,似乎也成了他心中最大的一块阴影。据说李广活着时一直对自己没能封侯一事困惑不解,甚至耿耿于怀。于是,他亲自去请教过一位当时很有名的操望气之业(相士)的“大师”王朔。王朔听了李广的叙诉后,针对李广忏悔自己将八百名归降羌人杀掉一事,他沉呤半晌,缓缓说道:“祸莫大于杀已降,此乃将军所以不得封侯也。”杀降乃兵家之大忌,“杀降不仁、不义、不祥”即是此意。这看法有第一手文字资料为佐证,在史学界有一定数量的拥趸,但因蒙上了一层因果报应的神秘色彩与唯心主义宿命论的沉渣,因而不能作为李广不能封侯的唯一理由。 挟私怨“擅杀霸陵尉”而不得封侯说。《史记·李将军列传》记载,一次,李广因兵败被免去将军一职,于是常常去郊野打猎解闷。一天夜里回家路过霸陵关,守关的霸陵尉按大汉宵禁律例规定不予放行,李广的随从说情道:“这是过去的李将军,通融一下吧。”喝了几杯小酒的霸陵尉睁着一双朦胧醉眼轻蔑地回敬道:“依大汉律令,当今的李将军尚且不能夜行,何况过去曾当过将军的人!”李广听后,又羞又忿,憋得面红耳赤,然而理屈词穷,只得隐忍不发,在霸陵关前苦熬一夜。后来,适逢朝廷用人之际,李广官复原职,做了太守,遂公报私仇,寻隙杀了霸陵尉。霸陵不过是一座小小烽燧,霸陵尉最多不过是一个连级军官,职务低微的他忠于职守,本无过错。于是人们认为李广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连一个守关小吏的细微过失亦不能原谅,所以功名不顺,不光因为杀降不仁,而是气局不够宏阔,欠缺大度,所以终身不获封侯。反对这一理由的人认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以小节论大端,有以偏概全之嫌,难以令人信服。 因“治军不严”而难获封侯。所谓李广治军不严,也是类比另一位与李广同朝为将、以治军严谨著称的程不识将军所相对而言的。史载李广行军作战不讲“阵法;”夜间大军歇息驻宿,不击刁斗,不派斥候,不设暗哨;随军幕府中那些往来文书、账册明细也粗率简略。胡乱堆放。此公看似大大咧咧,毫无章法,但“小事欠检点,大事不糊涂,”可谓粗中有细,每逢行军打仗这等要事还是十分认真对待的,审慎严肃,一点也不敢马虎大意。因而,李广部队从未曾因不设刁斗、暗哨而遭遇过敌军的夜袭而致不必要的损失,看来他事先是做过仔细侦查的,对敌情态势了若指掌,所谓“治军不严”亦属心中有数、有的放矢。因此,司马迁认为他和程不识一样是汉军名将。明末大学者王夫之在《读通鉴论》中认为李广和程不识二人一为“攻兵之将,”一为“守兵之将,”假若二者合一,则攻守平衡,攻必克,守必坚,才堪称完美。然而,人各有别,分而论者,则各有千秋,“非可一律论也,”一能攻一善守,都不愧为一时之名将。 有人循史料中的各种蛛丝马迹,认为李广是“常败将军,”一生虽身经百战,但鲜有胜迹,因而不得封侯。宋代学者黄震在他的一部著述中写道:“李广每战辄北,因踬终身。”意思是李广每战皆败北,因而蹉跎岁月,耽误了终身功业。宋代史学大家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写道:“程不识,虽无功,犹不败;效李广,鲜不覆亡。”程不识,虽然未立大功,却没失败过;假若仿效李广,不失败覆灭才怪。呜呼!李广为将若此,焉得不败,又怎能封侯?然而,《史记》中只记载了李广波澜壮阔一生中寥寥数次典型战事,并带有浓厚的“人的命,天注定”之虚无缥缈的宿命悲剧色彩,然而,古人深信人的命运自降生之日起已被老天规划好,半分由不得自己做主。这几次“非典型”战役也是太史公为了塑造鲜活的人物形象、烘托人物身上的悲剧色彩而剪辑的几个历史片段,他从没说过李广一生历大小七十余战,每战皆北,从无胜绩,更无战功。况且,司马迁将他誉为“名将,”就连敌对阵营里的匈奴将士也十分尊敬他,不光畏之如虎,还敬若神明,于是赠他一顶“飞将军”的高帽子。有史为证:“李广居右北平,匈奴闻之,号曰‘汉之飞将军’,避之,数岁不敢入右北平。”唐代诗人、大历十才子之一卢纶的绝句《塞下曲》写道:“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就是对李广绝世神力与精湛箭术发自内心的由衷赞叹。匈奴人听说李广镇守右北平,竟然连续几年不敢来犯,如此赫赫声威,连剽悍的匈奴人也忌惮三分,他岂是一位没有胜绩的“常败将军”呢? 李广“只有将才而无帅才,因而难当大任,”也就是说他有勇寡谋,不是“军事全才,因此断难独挡一面。”从《史记·李将军列传》的内容来看,李广确实是一位难得的虎将,每遇战阵,虽多失利,但他临敌而勇,射术精准,沉着冷静,刚猛无比;如此问题来了,“飞将军”虽非浪得虚名,但他勇则勇矣,智略不足,独“勇”独“猛”但寡谋,又刚愎自用,“自负其能,”犯了骄兵大忌,不免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少有胜利可言,因此徒劳无功,导致终身不候。精力充沛、堪称火眼金睛、能明察秋毫,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的汉武大帝,这样做也是理所当然之事。然而,汉武帝时期,能称得上军事全才的将军又有几人?卫青、霍去病以赫赫武功闻名天下或许无人质疑,但也有运气的成分在内。不光文武兼备的全才少有,且奋不顾身拼死血战沙场远远逊色于李广而得封侯拜爵者,大有人在,比如公孙贺、公孙敖、苏建、李息、赵破奴、张次公等辈,又有几人是军事全才?几人可功盖李广?因此,这一推断也非定论。 “汉武帝心存偏见”与大将军卫青嫉贤妒能、大力打压制约使李广难以建功封侯。王勃(唐)在著名的《滕王阁序》中咏叹:“李广难封,”有借李广坎坷遭遇叙说历史上高才之士的怀才不遇的尴尬处境抒发自己“不得意”的人生感怀,将李广之不得封候,归咎于汉武帝心有偏私。有当代学者认为,李广数次被武帝寄予厚望,帅众远征,均遭失利,武帝极为失望,于是产生了偏见,认为他“数奇,”意思是八字不好,命犯太岁,不吉利,不能作一军主帅,否则大军跟着倒霉遭殃。史料显示,李广最后一次随卫青远征漠北时,武帝特意嘱咐大将军卫青不要让李广居前当先锋,以免折了三军锐气。卫青心下也犯了嘀咕,出于私心,让自己的好友公孙敖当了前锋,替下身为前将军的李广。李广虽有怨气,但服从上级乃军人天职,颇识大体的他也无可奈何。后李广部在大漠中迷路误期,触犯军律,汉律严明,误期依法当斩,为免受辱,最后落得个兵败自刎而亡的悲惨下场。一代名将,灰飞烟灭,不光不候,还遭此横死,怎不使人唏嘘感叹。这一说法,有一定的代表性,赞同的人不在少数。较之之前的几种推论,这一论点从汉武帝时代的政治、军事、对外关系上探究因果,视野比较开阔、公正,也更客观。不过,仍有许多疑点有待解决,值得人们竭力探寻事实真相。 李广并不平静的人生经历,可谓激越慷慨,起伏不定,血泪交织,更富争议。让人不得不想起曾文正的一句名言:“不信命,信运气,”和卫青、霍去病等人封狼居胥,功劳盖世相比,李广确实欠缺了那么一点好运气,乃至于号称“千古一帝”的汉武帝刘彻也认为他“数奇”而冷落疏远他,一直不敢委予重任。论资格、论能力、论忠勇、论经验,李广无疑不输任何人,然而,冥冥之中似有天意,最终导致勇猛绝伦的“飞将军”折翅殒落,功亏一篑,留下终身遗憾。假如能圆满的揭开西汉武帝时期名将李广终身未得封侯之谜,将有助于对西汉时期社会、政治、军事、经济、外交、官制、奖惩制度的全面及深入的了解、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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